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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生之境 --《周易》“變”“通”觀念的生態(tài)關懷
內容提要：《周易》的“變通”觀念清晰而明確地表達了《周易》的運動性、生命性特征，更以一種內在的方式體現(xiàn)了《周易》中蘊含的生態(tài)關懷。“變”揭示了生態(tài)系統(tǒng)的創(chuàng)生性、豐富性和可持續(xù)發(fā)展性；“通”則通過對“變”的發(fā)展與延續(xù)，對“窮”的超越，對“利”與“文”的追求揭示了生態(tài)“為人”而更需“人為”的本質。“變”“通”結合，體現(xiàn)的就是作為生命第三種狀態(tài)的“生生之境”，即是生態(tài)。作為儒、道兩家思想的集大成者，《周易》的這種生態(tài)關懷是整個中華文化生態(tài)性的集中體現(xiàn)，在21世紀的今天，仍具有極強的現(xiàn)實意義。
關鍵詞：“變”“通”生生之境生態(tài)
《周易》是“六經”之首，在我國古代思想文化史上具有無可取代的重要地位。它不僅率先建構了中華民族思維的形而上學體系，其中的許多觀念更是貫穿于整個中國思想史乃至我們每個人的思想理路。任何人想要了解中國文化和中國人，都不能不讀《周易》。
《周易》之“易”有三：變易、不易、簡易。簡單的六個字，概括出整個宇宙運生轉化的全部玄機。它們可以說是《周易》的精神之所在。三者之中首當其沖的變易精神更是《周易》的主旨。《周易》的英文譯名就是《TheBookofChanges》（《變化之書》）。這種變易的精神既潛在地體現(xiàn)在《周易》的每一卦每一爻中，又以明確的“變”“通”觀念加以詮釋，它們不僅表征著生命的創(chuàng)生與繁榮，更以一種獨特的視角看待著我們生存于其中的這個生態(tài)世界。本文就試圖從“變”“通”觀念來一窺《周易》所蘊含的生態(tài)關懷。
一、《周易》中的“變”“通”觀念
《周易》以陽爻（——）和陰爻（——）兩種符號排列組合而成八卦，八卦兩兩相重而成六十四卦，從而演化出整個宇宙。無論是以科學的眼光還是以美學的眼光來看，《周易》六十四卦都是一個極其和協(xié)和完美的系統(tǒng)。之所以能如此，就在于《周易》的卦與卦，爻與爻之間存有著內在的變通規(guī)律，正是這種變通規(guī)律支撐起了整個《周易》體系。
“變”與“通”一方面內在地蘊含在《周易》（尤其是《易經》）每一卦的六爻以及六十四卦卦與卦之間的周流不止，變動不居的規(guī)律中；另一方面又外在地表現(xiàn)在《周易》（尤其是《易傳》）對這種內在變動規(guī)律的表述中。
就前者而言，《周易》之“變”多表卦畫的變易，《周易》之“通”多謂爻象的推移無阻。
《周易》之“變”有符號層面上的變，所謂：“爻者，言乎變者也”，這是陽爻和陰爻在位置和數量上的變化；有意義層面上的變，這是指卦的吉兇禍福發(fā)生的變化。兩者在本質上是能指與所指的關系。
這種“變”的觀念揭示出：《周易》是一個“符號（卦象）——意義（吉兇）”的對應體系，這一方面是由《周易》本來的“占筮之書”的性質決定的。另一方面也說明《周易》之“變”是有指向的，其“符號——意義”的對應變化關系直接貫穿有“天人合一”思想。
其中，卦象（即符號）的變易得之于宇宙四時的變化，即所謂：“在天成象，在地成形，變化現(xiàn)矣。”而爻象（即意義）的變易則直接指向人事，即所謂：“圣人觀卦設象，系辭焉以明吉兇。”
這樣一來，《周易》之“變”就是得之天地而指向人生的，正如六十四卦每一卦中天、地、人三才所預示的那樣，天地人相互溝通，天地之“變”與人事之“變”在本質上是相通的，《周易》的“卦象——爻象”系統(tǒng)即是溝通兩者的橋梁。
《周易》之“通”則多在內在機制上起作用，爻與爻之間的轉換不是隨意的，卦與卦之間的推移也不是無序的，這都得益于《周易》內在的“通”的機制。
和“變”一樣，《周易》的“通”也有符號和意義兩個層面的運用。
《周易》在符號系統(tǒng)上的“通”是卦象與天地之象的交通，而在意義系統(tǒng)上，“通”則表示卦辭與人事吉兇的交通，作《周易》者正是借用了六十四卦這樣一個既“不易”又“簡易”的“符號——意義”系統(tǒng)將天地四時的輪回同人事吉兇的預兆連通了起來，組成了頗有意味的天人合一的圓融境界。
綜合起來看，體現(xiàn)在卦爻之間的這種“變、通”反映了空間的和時間的兩種變化。每一卦中的爻位的變化主要體現(xiàn)空間的轉換，正所謂陰陽易位，物象流轉；而卦與卦之間的變化，又是一種時間上的推移，如《系辭上傳》所云：“法象莫大乎天地，變通莫大乎四時”。在《周易》看來，天地是最大的“象”，而四時更替則是最大的“變通”，人的活動的物理空間沒有超出天地，人事吉兇的變化也不會超越四時變化的規(guī)律之外。窮盡了天地的變化，明曉了四時流轉的規(guī)律，人就可以把握自身的吉兇以達到趨利避害的目的。這是從外在的方面來考慮，從內在的方面來講，由于《周易》六十四卦的每一卦都直接與人事的吉兇禍福相聯(lián)系，經過《周易》解釋的天地、四時已經不再是寂寂然自生自滅的存在，它們因為帶上了人的色彩而亮麗起來。人與天地自然可以和諧地交流交感，化而為一。這一切之所以可能就在于充斥于宇宙間而又特別體現(xiàn)于人身上的那種生命的氣息。在生命的意義上，人可以與天地相交流相融合。
《周易》中除了在《易經》的卦與卦、爻與爻的關系中體現(xiàn)“變、通”外，還在《易傳》的文字中直接表述了《周易》的“變、通”觀念。
《易傳》中涉及變、通的地方頗多，例如：
“極數知來之謂占，通變之謂事，陰陽不測之謂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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